凌云健笔话酱酒——《中国酱酒文明史》之非史学解读

       史,有“正”“野”之说。正者,经官方编修认可之历史也;野史,则为正史之外带有一切传说性质的历史。《中国酱酒文明史》,属于什么样的“史”呢?窃以为,该书属史学之学术,其一半是“史”,一半是“术”,展示的是文化,表现的是中国酱酒文化的时代性和历史性。不是史学专家,当然给不了定义,那我就不打算对此进行史学阐释,但总想表达出一点点东西,既非评论,也非推介词,那就定位为一种“非史学”解读好了。

      首先,从创作看,编著者在赤水河沿途观光旅程的记录,不断破译出了赤水河河谷地带的酱酒密码。

      在中国这块地图上,有名的江河数不胜数,比如北方的黄河、黑龙江、松花江……南方的长江、沱江、大渡河……这些名字听起来很豪爽、很气派。而赤水河这个名字,却很质朴、自然。它有一个最独特的优势,就是流域广、河流长,经济价值高,采伐力度、开发力度比较弱,蜿蜒千里流淌下来,却没有一点污染,被中、德两国科学家设想为未来的生态保护区。

       返璞归真,崇尚自然是人类永远的追求,于是,没有被污染的赤水河成为人们向往的旅游去处。两岸悬崖绝壁,无限风光。你可以乘木船顺河而下,这里虽然没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诗意,不过,一路上也是瑰丽与惊险同在。刚才还风平浪静,瞬间又滩陡水急,惊涛拍岸。老远,前面滩口激起的轰鸣声早已顺风传来,犹如春雷贯耳,直让人魂飞魄散。你如果想当一回弄潮儿,大着胆子闯下去,你会在惊险中感受到一种力的美,在波峰浪谷中体验到生与死的较量。时下,赤水河的公路旅游线早已开通,你也可以沿着蜿蜒的公路乘车或步行,观赏赤水河两岸风光。三起三伏的赤水河源头,雪山关遗址、茅台古渡、老鹰沟天禄阁、红军四渡赤水陈列馆、二郎滩古渡口等无不让人激情满怀。值得一提的是,这条清澈的河流是条酿造名酒的河流。上有茅台,下有郎酒,酒中姐妹花,举世皆瞩目。甚至有人说赤水河两岸有悠久的酿造历史,连赤水河两岸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酒香、茅台发酵的微生物,赤水河的名酒属于赤水河,任何河流也无法取而代之,难怪我国著名书法家、人民日报社社长邵华泽在赤水河上游的吴公岩上题写了“美酒河”三个苍劲的大字。

      文学史上,记载赤水河观光的案例很多。这里令我感兴趣的一个问题是:撰稿者在观光旅行之间,在完成一部作品的过程中,究竟把握着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初旭先生热爱各种艺术,修养极深,眼界极高。在他的眼中,赤水河源远流长,生生不息,与酱酒息息相关,充满灵性、情感、意志,彼此互动、共振、交感。悠悠万事,为此唯大。初心不忘,壮心不改。他要利用旅行、观光,不断去解读、破译河谷地带的酱酒密码。他出生在赤水河左岸的古蔺县丹桂镇,喝着赤水河的水长大,与赤水河情有独钟。十多年来,他先后筹划、参与了若干起赤水河的游历活动,特别是近期,又筹划了“航拍赤水河”项目,并亲自撰稿和参与导演。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赤水河众多酿酒大师、勾调大师、地理、人文、科考专家,考察了赤水河两岸成千上万家酱酒厂,结交了数百位酒界大咖。

      初旭先生是搞文学的,也是搞新闻的。他天资卓越,学力富赡。从始至终的积累,渐次让他“满脑子”都成了赤水河庞大的文献数据库,且又具备强劲的检索功能。这就让他既具有新闻人抓题材、抠细节和炼主题的职业眼光,又有了借助文学人的重心理、设情节和讲文笔的专业技巧,在深度关注酱酒文化发展演变的细节和广度的同时,编撰出一部大气恢宏的《中国酱酒文明史》,已是驾轻就熟顺手拈来。

       初旭还是一位勤奋好学者和奋斗者。说他疏狂,他又谨慎。说他严肃,他却幽默。说他迂直,他也圆通。可谓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他对赤水河的热爱,是大爱。说到底,他更是一个纯粹的、练达的人。通过若干年的积累,已经慢慢促成了他,一个文学人、新闻人,俨然历练成了独特的研学专家,其生活、工作与创作促成其学术风格的研究,更知道如何著书立说了。一个擅长写新闻,写散文的专家去“著史”“立说”,其行、其文,早已超越了素材考究者的状态,而成了轻车熟路的专业人,“入乎其神”又“出乎其料”了。

我想,这一部叫作《中国酱酒文明史》的书,其“文明史”这个称谓,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和特定考究的。因为这个定位,既规避了一个文学者在酱酒专业领域“开黄腔”的风险,又让文字表达更加活跃,而具有文学性和可读性。因为此,你就不难读懂《中国酱酒文明史》那磅礴想象的起因,和字词之间无穷张力的原因吧。

     一部酱酒文明史的出炉,是具有奋斗精神和探索精神的,不仅在受众中值得提倡和推广,而且能够在酱酒界激起涟漪,以此激励更多酒文化爱好者和探寻者,能够更深入地走进作为“人学”意义上的史学,唤醒更多的学者去探秘出酱酒专业领域新的视界,破译出赤水河谷更深的酱酒密码。

      其次,从内容看,编著者对酱酒生成文化的科考科普,洋溢着浓烈的酱酒气息和人文精神。

      孟子曰:“观水有术,必观其澜”。看似寻常处,细品见奇珍。一部酒“史”之生成,需要细腻入微,入木三分的研究考察。我和初旭打交道的时间很长,知道他才华横溢且积淀深厚。不管哪个时候哪个阶段,他都能站在新的高度,若干年来,正因为他在千里赤水河行中“观水有术”,捕捉到了“酒”之波澜,开辟了新视野,展开了新视角,让《中国酱酒文明史》成为一部酱酒人的科普读物。全书充满肃然的气象、盎然的生机、森然的物色,共分为“天道自然”“人文天地”“酱香酿造”“茅香酱酒”“川酱华章”“诗酒人生”六大篇章六十多节次,全方位、多角度、散文化讲述了中国酱酒的起源、诞生、演进,向世人展现了一幅波澜壮阔而又丰富多彩的酱酒发展的文明历史画卷。让你品读出酱酒的厚重,酱酒的精彩,酱酒的味道和酱酒人的自信与豪迈。

      洋洋洒洒三十多万字,对中国酱酒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科普性解读。重点是围绕酱酒的发展历程,生动描述了中国地理、山川、河流的特征,即讲述赤水河人与酱酒之间的必然联系。不仅再现了云、贵、川三省的风土、人文、环境,记录和描述了酱酒发展的系列历程,而且展示了众多酱酒厂家的发展故事和产品形象,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泸州人,在浓墨重彩间,表现了撰稿人抛弃了地域观念,不分左岸右岸的高风亮节。

      明代思想家顾炎武说:“文之不可绝于天地间者,曰明道也,纪政事也,察民隐也,乐道人之善也”。人有高低贵贱,酒有大众小众。录入书中的,无论大众小众,都是我们似曾看过、听过、读过、感受过的那些弥漫着浓浓的酒文化气息的东西。酒家、厂家、专家,尽管身份地位、文化档次、知名度影响力不一,但凡进入了《中国酱酒文明史》这部专著,就是角色,与撰稿者构成的不仅是简单唯一的写作者与被写作者关系,而且是细节性的,复杂多样的酒与人性关系的描写,其篇章结构,从不厚此薄彼,呈现的是酱香型白酒的大文化精神。

      细节决定成败,也丰富着文稿的内容。《中国酱酒文明史》无论是编撰者的自述,还是引用的文字,语言干净利落,收放自如,绝不拖泥带水,经得住咀嚼、品味。这也就成了全书独有的文字特色,书中的每一篇文章,都经过细细考究,能够独立成文,并于质朴中不乏灵动。

      围绕赤水河,围绕赤水河的酱酒,历史的事、现代的事、今天的事、琐碎的事、离奇的事,无论是什么样的酒事,都把控唯美、精致,读起来质朴、亲切,总是倾向于潜气内转,故再快都有重量,再轻都有密度,再细都有质感。初旭用他千锤百炼的字法、句法和章法,使其文本成为超强编码的信息流。这,也是我每每读完《中国酱酒文明史》里的某一篇文章时,总要掩卷沉思的原因吧!

      最后,从主题看,编著者对酱酒文化的诠释著述,在美酒河的交汇融合中让中国酱酒连通了世界。

      赤水滔滔,酒海茫茫。历史是过去也是此时,就像赤水河里奔腾的水。透过酱酒看世界,一部《中国酱酒文明史》,地负海涵,千汇万状。不仅具有丰富、博大的史料价值,而且能集中反映一个区域酒文化状态和生活习性,从中可以看出,中国酱香型白酒的发展,能够见证出历史的每一个时代的文化形态和社会风尚。因此,《中国酱酒文明史》读来亲切传神,不仅是一部资深研究之著,更是中国赤水河谷地带酱酒文化研究的一项重要成果。

      酱酒是赤水河流域的精灵,是一个族群。酒文化,这是中国文化绕不过的弯,从一代豪杰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到李白斗酒诗百篇,再到潦倒于烟花巷的柳永,酒,就是历史。中国酱香型白酒的历史,当然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据现有史料查证,酱香型白酒的起源,可以追溯至西汉武帝时期,当时俗称“枸酱酒”。《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公元前135年,汉武帝刘彻使臣唐蒙出使南越(今广州),在宴席中尝到鲳部(今仁怀)酿的枸酱酒,为取悦汉武帝,唐蒙绕道鲳部赴夜郎取枸酱酒献给汉武帝。汉武帝饮后,大赞“甘美之”,故有“唐蒙饮枸酱而使西域”之说。这就是酱香型白酒的雏形。

       据考证,远古时赤水河畔的土著居民——濮人,已善于酿酒,时间比杜康还早。清代大诗人郑珍也有:“橡蚕不自乌江渡,枸酱还从鳛部来”。证实了早在汉朝以前,仁怀已盛产美酒。至唐、宋朝,仁怀一带已成酒乡,酿酒之风遍及民间。到清朝,茅台酒业兴旺,有“茅台烧坊不下二十家,所费山粮不下二万石”及“仁怀城西茅台村酿酒全省称第一”的记载。获得“酒冠黔人国”“风来隔壁三家醉,雨后开瓶十里香”的赞誉。所以可以基本判断酱香型白酒始于秦汉,熟于唐宋,精于明清,兴盛于当代。

       酱香型白酒作为中国传统白酒的一种,具有浓厚的文化底蕴。在中国文化中,“酱香”被视为一种高雅、高贵的象征,代表着尊贵、典雅、优雅,酱香型白酒也被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涵。

      随着时代的变迁,酱香型白酒也在不断地发展和创新。现如今,人们对于酱香型白酒的口感和风味有着越来越高的要求,同时也对其历史和文化背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此,酱香型白酒在不断地探索和发展中,也逐渐形成了独特的文化背景。总之,酱香型白酒作为中国传统白酒的重要代表之一,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在其发展过程中,不仅传承了古老的酿造工艺和规范,同时也不断地创新性发展,形成了独特的文化背景。

    《中国酱酒文明史》是以叙述、记录为主,本质上涵盖了一个酱酒族群。其厚重、密度、质感,一切都统摄、包容在撰稿者广泛而深沉的世界观中。这一部大作的出炉,犹如中国酱酒的发酵,洋洋洒洒间,挥洒出了赤水河谷三千余年的酒文化文明史。其创作宗旨与编著思路开创了中国近代史学之先河,滋养酒文化研讨家之灵思。读《中国酱酒文明史》,读出了赤水河的宽度、厚度和广度,带着酱香的体温、景深和饱满的颗粒感。论其世,知其人。如此一部博古通今之著,将现实时空和历史时空调和为一个整体,在弥合心灵的同时,也印证了泸州人的倔强、豪迈与自信。值此祝贺初旭先生!（文/邵忠奇）

本文作者：邵忠奇，男，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古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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